门口扫地酱阿姨

bye

不该

如果满意平凡小事的结局的话就可以不用看这篇了(














*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表白的方式放在王家卫那是这一刻我很暖,在夏目漱石那是今晚的月色真美,在方文山那是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到了赖冠霖这就成了爱你在心口难开。

时隔多年回到这座城市,在一个新的环境遇到了故人。当他走进办公室,议论声是如期而至,他扫过一周,好像瞟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可那人又迅速的低下了头,赖冠霖也没认个清楚。


是他啊。

赖冠霖站在茶水间门口,把故人如今的模样看了真切。













裴珍映平时不爱吃甜的,但喜欢巧克力,赖冠霖一个纯正的甜党总是吐槽他这个奇怪的取向。可他会去搜刮各种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零食,假装不经意的全都塞给裴珍映。长此以往让裴珍映吃出了蛀牙,他肿着脸,好几天没跟赖冠霖讲话。

赖冠霖伸手用圆珠笔按压头戳了一下前桌,对方回之一个写满冷漠的后脑勺。又戳了几下,还是没动静,探头看政治老师坐在讲台老花镜划到了鼻头正昏昏欲睡。赖冠霖低下身子踱了几步蹲到了裴珍映的桌边。

这下终于有反应了,裴珍映瞪了他一眼叫他赶紧回位。赖冠霖像是没听见似的扒着桌沿,问他牙还疼不疼。这下裴珍映又不理他了,他就反复的问,烦的本来埋头写卷子的班长大人无可奈何应了他一声。

他终于是放下心来笑嘻嘻的问中午去吃啥,裴珍映见这人没完没了的样子用笔敲他脑袋,撵他回去。赖冠霖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校门口旁边那小街新开了一家馅饼店……”他再一想裴珍映牙还没完全好呢吃得了馅饼吗?又绕了个弯改了口,“……的隔壁那家粥铺挺好的,他家皮蛋瘦肉粥可好吃了,去吗?”

裴珍映刚点头答应下来,讲台上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赖冠霖毫不意外的被请到了教室外面罚站。

走廊上无聊的连蚂蚁都没得玩,赖冠霖在原地东张西望,再转头望进教室看到裴珍映正瞧着他,一脸无情的嘲笑,奈何又扯动了口腔里的酸疼,伸手捂住了右脸。这下轮到赖冠霖笑他了。

孰不知蛀牙早早的就好了,疼是因为智齿长出来了啊。










裴珍映每天会在午餐之后喝一杯咖啡,有时候是速溶咖啡有时候动手用咖啡机做一杯。他不爱加糖,一般都是倒了一杯就喝。赖冠霖看着觉得自己口里泛起了一阵苦涩,等人仰头喝完正要把纸杯丢掉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赖冠霖。动作不禁停顿,右手就紧紧攥着纸杯。

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变得都变了,没变的还是没变。他要是冒然靠近,裴珍映会不会惶恐?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逃开?

正在火上烧着的水壶里,升温的水汽一下一下的顶起壶盖。

赖冠霖走近了一步故作镇定的问候。见对方迟迟没有答案,他又追问了一句。这下倒回的挺快。

“挺好的。”

这三个字不知为何让记忆决堤,涓涓细流汇聚成如今在头脑心灵刮过的惊涛骇浪。这场自然灾难又在裴珍映擦肩而过那一瞬归于平静。

拿起咖啡壶倒了一杯,拿出柜里的方糖停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端起杯子到嘴边,果然,毫无缓冲的味道激的赖冠霖五官都皱了起来。

好苦啊。













毫无征兆的降雪夺去了滑雪场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女孩们拿出了手机拍照准备发到社交平台上与人分享。赖冠霖看着裴珍映伸手去接雪花的背影,也萌生了用照片记录下这一瞬间的想法。

因为风雪变大,滑雪场不得不提前清场,男孩女孩们兴致缺缺,有个鬼点子多的提议时间还早不如去唱k,大家一下子来了精神劲纷纷表示赞同。裴珍映抱歉的先退了场,上了公交正刷卡后面又挤上来一个人。

一转头是赖冠霖一贯的嬉皮笑脸,他正伸手刷卡,这个姿势像是把裴珍映环在了怀里。裴珍映不自然的咳了几声就往车厢后面走去坐了个靠窗的位置,赖冠霖很自觉的坐到了他旁边。

落在头发的雪花融化了,裴珍映的刘海有些湿漉漉的,软塌塌的搭在前额,遮住了他的双眼。脖子上光秃秃的,他也不知道缩哪去取暖,这时旁边的人塞给了他一条围巾。

裴珍映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赖冠霖,慢吞吞的把围巾系好,大半张脸缩了进去,留出一双眼睛望向窗外。不一会公交暖和的温度和有频率的摆动让裴珍映睡着了,小脑袋东倒西歪的往车窗那靠,赖冠霖伸手把他捞了过来让裴珍映枕着他肩头。

就这样,至少不会离得太近也不会远吧。














这座城市的冬天似乎来的很快,没享受几天秋高气爽的日子就刮起不穿羽绒服就扛不住的寒风。赖冠霖难得悠闲,得空出来感受一下这座久违的城市。夜晚无情的降温让他后悔出门穿的是大衣,但还是硬着头皮漫步街头。

顺着人群走,路过一家装修别致的奶茶店,一看上去就是小女生喜欢的那种气氛。赖冠霖停下脚步,看着醒目的霓虹灯看板出了神。







高中那会城北那开了家据说评分很高奶茶店,装修的花花绿绿的,附近一些女中学生都爱去。赖冠霖也爱去,还拉着裴珍映一起去,每个星期五放学雷打不动不辞辛苦的跑过半个成一定要去奶茶店。

他也不为别的,就为了喝那里的珍珠奶茶。裴珍映很是不能理解,就一杯奶茶这和别的地方的有什么不一样?

赖冠霖义正言辞的,为了自己的味蕾和金贵的胃献身这没什么再者说是谁上次想吃个正宗川味火锅还带着我跑遍了大街小巷的?

裴珍映无言以对,赶紧拿奶茶堵了对面人的嘴,大佬,您喝奶茶。


还记得有一次他因为跟家里人赌气离家出走,浑身上下拼拼凑凑也就一百来块。去网吧包了个夜,一觉睡过了头第二天也没去学校。浑身写满了惨的赖冠霖决定坐个车去城北用仅剩的十块钱买一杯珍珠奶茶安慰安慰自己。

正坐在窗前的赖冠霖看到前方一个来势汹汹的身影差点没被刚吸上来的珍珠噎死,他们班长大人在上课时间来这里他是万万没想到。至于来的目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裴珍映走到窗前,敲了两下玻璃。对面装鸵鸟的人并没有任何抬起头来的趋势。他又敲了两下赖冠霖才缓缓抬起头,见裴珍映刚打完字然后把手机屏幕贴到玻璃前,赖冠霖凑过去一看,该死的青春叛逆心理又来了。从鼻子哼了一声,也掏出手机,无视上面无数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噼里啪啦打字,完了也贴在玻璃上给裴珍映看。





想到当时用这种幼稚又中二的方式沟通的赖冠霖不禁笑了出来,终移动了脚步走近那家奶茶店。一进门就被温暖的甜腻包围,看板上都是可爱温馨的字体。赖冠霖拿出眼镜戴上,抉择了一会,最后却败给第二杯半价买了两杯奶茶。

又在街上晃荡了一会,走到了一个广场,前面那一块空地好想在表演什么围了一圈一圈的人。在围观的人群中赖冠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惊喜的走过去却又在离对方一步的地方停下。


“真巧啊。”

他迈出了那一步,还趁对方愣神的时候把右手拿着的奶茶塞到人怀里。眼神生硬的移开,探头往人群中心望。

不要惶恐,不要生气……不要逃跑。








赖冠霖好几年没有见过雪了,加州似乎一直热情如火,即使是冬天降雪的几率也绝无仅有。

今年,第一片雪花落在了他这里。







“其实当年初雪就该说的。”

“什么?”

“我喜欢你啊。”

“……那现在呢?”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吧,什么时候喜欢上也是很久之前了,所以我不知道。但我看见你的双眼,直击了我的心脏。我知道了,我果然还是喜欢的啊。

那你呢?

一句没问出口的问题,被塞回手里的红豆奶茶,纷纷扬扬的飘雪,形形色色的路人,他逃跑的背影。

事不过三,赖冠霖决定用掉他最后一次机会。

他跟上裴珍映走上一辆公交,并坐到了他的旁边。果然还是选的一个靠窗的位置,还是把大半张脸缩进了围巾,还是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

车上没什么人,他俩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窗外的飞雪都喧哗了起来。公交又到了一站,裴珍映打破了让空气都凝固的沉默。

“你不该这样的……”

不该什么?不该相认?不该回来?不该离开还是——

“……你不该喜欢我。”

裴珍映的声音很轻,变成丝溜进了围巾毛线的缝隙,又轻轻的在赖冠霖的心口缠了一个死结。



两个胆小鬼,谁都没有胆量跨出最后一步,谁都在等对方的行动。最后一号胆小鬼后退一步踏回了白线之内,二号胆小鬼踌躇不前把满心的疑问不甘圈到了白线之内。



公交又停靠一站,车门打开,裴珍映头也不回的下了车。窗外的雪依旧飞得聒噪,手中的奶茶已经失了温度,他的目的地本不是这一站。













图书馆里,被胡乱塞了本书到眼前,距离太近无法聚焦,满眼模糊的文字。拍开对面人那捣乱的手,拉开距离一看,这页还有段用荧光笔划出来的文字。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钟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的是这样。莱斯特小姐,但是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想收回手。」













fin.

最后一段话出自赛林格《破碎故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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