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扫地酱阿姨

bye

加州雪


*圣诞快乐呀Merry X'mas^^

*BGM:Snow In California










开学那会热夏的余浪还未退去,报告厅里的冷气开的十分足。也多亏了暑假作业的福,假期的最后一天熬了个昏天黑地,这会台上校长的谆谆教诲催人眠,赖冠霖还没在瞌睡的沼泽里多沉溺一会就被周围女生的议论声给拉了出来。

这时候校长终于结束了他的讲话,并邀请了一位学生代表上台祝词。这次掌声明显比前几次鼓掌响亮多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欢送老校长终于讲完了还是欢迎这位年轻帅气的学生代表。

赖冠霖边鼓掌边打了个哈欠,等拭去模糊视线的生理盐水才把那引得女生议论的学生代表看了个清楚。

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他穿校服好适合。

无关衣服的尺寸和款式,只是在他身上的朝气活力,又是四月的阳光又是五月的玫瑰,是那样的合拍又那样的出彩。只不过那领带打的有些歪了。

赖冠霖盯着人没整好的领带,直到他走下演讲台。

后来赖冠霖才知道开学典礼上那位学生代表是谁,听前辈说他是被誉为天才的短道速滑选手,叫裴珍映,长的好看又功绩在身,是他们高二年级的风云人物了。

但是经常外出训练比赛,很少来学校。也难怪那些女生一看到他就躁动了。


第二次碰见裴珍映是在校庆的时候。他们校新闻社一台负责记录校庆舞台的设备由于检查漏洞,电池没电了,同社的前辈就抓了还在小吃摊挑关东煮的赖冠霖去活动室里找备用电池。

刚从活动室里出来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好像是那风云人物。

这些天温度骤转直下,想是冬天残暴的挤掉了秋天的位置。赖冠霖看看自己身上就套着一件卫衣再看对方帽子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额请问厕所往哪走?我不太记得了。”

“……直走再左转。”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赖冠霖顺利完成任务后,扛着他的相机在校园里的小摊到处晃荡拍照。镜头正对着一盘不是很正宗的蚵仔煎聚焦,赖冠霖打算让摊主再撒一点葱花上来。

“诶诶诶看这边!”朴佑镇用手肘顶了他腰两下,赖冠霖伸手拍走让他别打扰自己,朴佑镇甚至用了武力把他的镜头对向了右前方。

“我们学校的活体招牌在跟主任说话呢,赶紧拍下来!”

“知道了前辈,但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从我背上下去。”

朴佑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趴在赖冠霖背上,赶忙送了手退开几步,转头端起摊子上差不多凉了的蚵仔煎开溜。

花坛旁边裴珍映和教导主任看起来交谈甚欢,他现在拿下了口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副眼镜,圆框的,给他戴很可爱。但是赖冠霖觉得他还是不要戴帽子了,遮挡住太多了不是吗?

专注的调着光圈焦距,镜头只对准一个人。现在的阳光正好,可鲜花被隐在了阴影之下,好在还是捕捉到了金色温软落在上扬嘴角的那一瞬。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赖冠霖他们回到活动室查看今日拍的图片。朴佑镇一张一张浏览,看着满屏都是同一个人,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除了刚开始有几张小吃摊,其余全是裴珍映,裴珍映,裴珍映。

“……我靠你连后脑勺都拍???”

听得朴佑镇这么高的音调,赖冠霖就知道自己该溜了,放下杂志恭恭敬敬向朴佑镇鞠躬告辞,火速离开了现场,留朴佑镇独自在活动室里看着砰的一声关上的门,把到嘴边的脏话给咽了回去。


赖冠霖班级所在的楼层不止他们一个年级,他们班级对面就是高二的,裴珍映就是那个班的。

之前裴珍映很少来学校赖冠霖也没见过,打过几次照面后倒是格外的注意他。

已经上课五分钟了那人抱着羽绒服在后门探头探脑,想要悄无声息的溜进去可惜还是被老师看到,班上一阵哄笑后裴珍映尴尬的入座,老师继续讲题。

很巧赖冠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裴珍映,他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很认真,偶尔会开些小差,把小脑袋伸到抽屉下面去不知道干嘛,被老师点名时抬头惶恐的样子真的像只小猫。

有点肉肉的手抵在小巧的下巴,看起来正在思考像是要回答问题,一会对面传来呼声看样子是答对了。

“赖冠霖你来说说这个式子怎么解。”

赖冠霖转过头看看老师看看黑板再看看桌上躺着的还是英语课本,不禁脸颊有些发热。

真是糟糕,看的太入神了。


下半年总是觉得过得很快,不一会就步入了十二月,距离圣诞节还有两周。

星期一,赖冠霖六点钟就出了门,登上巴士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这么早起来可不是去上学,他们校新闻社应邀参加这次市里的短道速滑赛,允许他们来跟进的很大一个原因是他们学校的天才选手裴珍映参与这次比赛。

等他们到了场地时体育馆前已经聚集了几家媒体,毕竟这次比赛规模不小在市范围内还有些影响。他们这些新兵蛋子半个门外汉哪见过这种场面,在原地愣了有一会才知道往哪走,好不容易搞定了通行证找到位置,选手已经入场准备了。

赖冠霖有些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拿出相机,一旁调整机位的朴佑镇还凑过来让他动作麻利点,赶紧使出镜头锁定裴珍映的神技。赖冠霖顾不得跟他再说俏皮话只得翻了个白眼,拿起相机调试了几下,对准了选手区。

裴珍映正在做一些热身运动,眼睛在护目镜下四处观望,可能是他们新闻社的队服那亮黄天蓝的配色明快的扎眼,而且今天赖冠霖还戴了顶嫩黄色的针织帽,活脱脱一只小黄人,为此朴佑镇还在大巴上麻雀似的笑了一路。

裴珍映不一会发现了他们,朝赖冠霖的镜头笑着挥了挥手。赖冠霖很好的捕捉到了这一幕,按下快门的同时也决定,这一张他得自己收藏。

顺利的完成了赛事,裴珍映的教练豪气的请了他们新闻社一干人去吃火锅,暖烘烘的包间里桌子中央还煮着滚滚的一锅汤,热气烘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点红晕。教练在喝醉后开始给一桌子清醒的未成年人讲冷笑话,裴珍映拦都拦不住一脸无奈。

赖冠霖这会已经吃饱了,教练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助于消化,但看他们这架势还得再吃一会。他跟前辈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出去消消食,穿好那黄蓝搭配的队服在火锅店门口踩雪。

踩的正欢旁边多了一个脚印,裴珍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不会听到我刚才唱歌了吧?赖冠霖突然惶恐,但表面上还是平淡如初。

“谢谢。”

“嗯?”还在自我懊恼的赖冠霖回过神。

“以前我比赛结束的时候就只有我和教练两个人,现在有大家一起来庆祝,谢谢你们,辛苦了。”

路灯亮了起来,街边店铺的霓虹灯也相继出来舞动,淡粉色的晚霞还在侵染天地,这些人工的星光在自然的画纸上点缀成一副画卷。裴珍映像画中人来到赖冠霖身边,连带着他一起染上了天边的色彩。

赖冠霖又低下头去踩地上的积雪,咔嚓咔嚓的。

“你也是啊,辛苦了。”




随着圣诞节的临近,大街小巷各大商城早早装扮上了不说,赖冠霖他们班上最近也开始在门上窗户上挂什么彩带铃铛,老师也没拦着他们兴致勃勃的布置,看起来挺热闹的,过节谁不喜欢。

但赖冠霖却没有那么愉悦,在给女生帮忙贴圣诞老人贴画的时候又望向了对面班上,裴珍映的位置已经空了好几天了,难道又有什么比赛?还是训练?不应该啊都年末了……

午休收到社团通知,社长问谁有时间能去把比赛的照片送裴珍映那去。赖冠霖纳闷,以往刊登校刊都不需要本人过目的啊?

“你不知道吗?裴珍映过几天就要走了,说是去国外。”

社长的话像是给了他当头一棒,清醒了也迷糊了,回过神来赶紧把送东西的任务揽了下来。

放学后赖冠霖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天知道他干嘛这么积极。按照社长给的地址到了裴珍映住的地方,他家离学校不远算是学区房,很安静,这会冬天下了雪衬得几分冷清,这要照朴佑镇的话来说就是“知识的肃穆”。

也因为下了雪这一栋栋的房子更难以区分了,赖冠霖推着自行车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都没碰上人,突然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是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裴珍映。

他跟着裴珍映进了屋子,房间里的暖气驱逐了周身的寒冷,裴珍映家布置的大方舒适,客厅一角摆放的玩具和墙上贴的简笔画更添了几分温馨。

“这是我弟弟妹妹在学校画的,拿了A+吵着闹着要贴在墙上才行。”裴珍映招呼赖冠霖随便坐,自己去厨房给他倒水喝。

赖冠霖往客厅旁走了几步看到一个房间,门是敞开的他能看到房间里面,看起来是裴珍映的房间。比起一些男孩子会更整洁一些,但堆放的衣物,乱糟糟的被窝,桌上拼到一半的乐高积木,果然还是十七岁的少年啊。

他回到客厅,裴珍映这时正好出来,一杯热饮递到赖冠霖面前。可可甜腻的香气交织到鼻尖,杯子中间还飘着颗小花形状的棉花糖。

“你特地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正捧着可可一点一点喝的赖冠霖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真正目的,放下杯子从包里拿出信封给他。

“这是之前比赛的照片,看你要不要留一些当作纪念。”

裴珍映接过信封,打开拿出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赖冠霖眼尖一下子发现那张朝镜头挥手的,心里暗骂一声。

我明明把这张挑出来了,一定是朴佑镇那不靠谱给捡回去了!

“你要出国了吗?”

沉默了许久,赖冠霖冷不丁来了一句。裴珍映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他。

“嗯,圣诞节后就走了。”说着无奈的笑,“我其实也舍不得啊……”

瓷白的杯壁上留下了棕褐色的痕迹,棉花糖半融半沉的溺入液体,应该是沉淀到杯底了吧。赖冠霖攥紧了杯身想尽力的感受热饮即逝的温度,窗外纷纷扬扬下着雪。



圣诞节当天雪下了整日,美中不足的是不是休息日,但这也阻挡不了十代小年轻们出去过节的势头,一天下来大家好像都在讨论放学后要去哪哪玩。

学校公告栏贴上了圣诞树形状的祈愿墙,也才半天墙上的祈愿便签就已经有占了一大把,便签的内容五花八门。赖冠霖在圣诞祈愿墙前站了好久,扯下一张空的便签贴,龙飞凤舞的写完猛地往墙上一拍。

赖冠霖的前桌见他气势汹汹以为他是要去干什么大事,凑到祈愿墙前看那小子写了啥,也就只有个龙飞凤舞的必胜和两个大大的感叹号。

好家伙…纸都给他戳破了,这小子最近是怎么了啊?

说是在国内最后一个圣诞节了但裴珍映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一天下来也就跟平常一样在家陪弟弟妹妹再看看书玩玩游戏。

窝在床上看书,突然听到窗户那有动静。他家住的楼层不高,就在二楼他的窗户还对着楼下街道,逢年过节会有调皮小鬼对着他的窗户闹,但现在是圣诞节又不是万圣节啊。

翻起身凑到窗前,正好又一个雪球砸了上来,他皱起眉头想推开窗子教育一下大晚上捣乱的人。但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赖冠霖站在街道对面的路灯下,旁边停着他的自行车。他整理了两下帽子,举起一块大纸板,上面用勾线笔写着大大的字。裴珍映凑的更近了些,鼻尖抵到了玻璃,嘴里呼出的热气在窗上凝出水汽。


「打扰了」

赖冠霖往后翻了一页。

「能看见吗?」

「看不见也没事」

「但我还是要继续的」

「最后的机会了」

「裴珍映」

「很高兴认识你」

「对我来说」

「你很珍贵」


赖冠霖不再翻动纸页,但很明显他的话还没说完。前面这些话已经足够了吧,如果他能看到,就算对方当自己青春期,当自己不懂事,也足够了。他放下高举的纸板,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四个字。

“赖冠霖。”

等他回过神应该待在自己家里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地上的脚印是直直朝向自己的。赖冠霖真实的慌乱,那四个大字就摆在他面前,藏都来不及藏,一时呆在了原地。

“你知道哪三个单词能让我感到幸福吗?”裴珍映缩着脖子,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珍贵,爱,还有……”

他看向赖冠霖怀里的纸板,正想再开口时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白色的晶莹停在他的发间像融在面包上的霜糖。

赖冠霖伸出了右手,手掌挡在裴珍映的头顶。雪花落在他的手背有些凉丝丝的,裴珍映因为他这举动停下了话语,化成了嘴边一团白气。

赖冠霖只是笑着。


“圣诞节快乐。”











Fin.
















好吧,还有一点。








一个星期后赖冠霖收到了一份来自美国的信件,他打开信封,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张照片,是裴珍映笑着朝他镜头招手的那张。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赖冠霖在照片一洗出来的时候就在这张准备私藏的照片背后写下了一段话,万万没想到这满载他小心思的照片会被心思的对象拿走。

他翻转一面,那段话还在,但那之后被人加了一句。从最后的那一点墨迹可以看出写的人的真挚。



-No matter what happened in the past,We just go forward till the end.

-Yes,We w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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